携手且道同归去

二次元冷逆体质无药可救,一个人清奇萌点有朋同欢

【幻想三国志4】【楼紫】年年芳信负梅花(下)

虽然我是楼紫然而联系上下文一看仿佛写了个凹澈……

每次心情郁闷来看看楼紫一定会被治愈,话说嫁人当嫁紫少主,交友当交楼仙人呀O(∩_∩)O

----------------

年年芳信负梅花(下)

“………楼兄,楼兄?楼兄!……楼澈——!!”

“啊?啊?干什么?”楼澈猛地站直了身体,转着脑袋将前后左右都飞速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就站在他面前的紫丞身上。

“弹琴的,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本大爷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楼兄可算是听到了?”紫丞似笑非笑,“楼兄莫非不知自己出神了多久?若是再站下去,只怕这里的花花草草都要被你这份惆怅感染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本大爷才没有那个什么——惆怅!”楼澈正是心中抑郁,禁不住回了一句,看看紫丞满带关切的眼神,想想自己一个人发呆也罢了,他竟是在这里等了自己半日,又不觉心下歉然,忙道,“那要不要休息一下?本大爷记得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

“只是略有些口渴,还要麻烦楼兄了。”紫丞笑着点头,“倒是楼兄在这梅树下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仍是精神百倍,实在令紫某自愧不如。”

“我说弹琴的,本大爷最看不惯你说话绕弯子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楼澈看见紫丞展颜也顿觉心情好转,“听你这么一说本大爷也有点累了,我们先到那边浮香亭去歇歇吧。”

“楼兄适才在那棵梅树下沉思良久,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紫某或可相助一二。”

刚刚紫丞见楼澈在梅树下神思恍惚,眉宇之间又是怀念又是留恋,回过神来也是满面萧索,颇不似平常洒脱模样;心中虽猜到他必是触旧景而伤往事,想起了相丹离墨诸人,却还是隐隐担忧,此时刚在浮香亭坐下,便耐不住开口询问。

“自然,若楼兄不便吐露,还请原谅我唐突之处……”见楼澈欲言又止,紫丞也便沉默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楼澈晃晃头,像是要把满心的不快统统丢开去,眼光却还是缠绕在亭外的梅影繁枝上,一刻也舍不得转开。

这浮香亭就建在梅影长堤的一个水流分支处,离那株树龄不知几何的高大梅树不过百步距离,风一吹,那密密繁繁的花瓣便如雪花一般纷纷飘落,将这亭中虹英石铺就的地面都盖上了一层素白的花毯,紫丞楼澈二人才刚靠着亭周栏杆坐下,便也染了一身梅香清幽。

“弹琴的,你还记得我们来找师父询问仙魔之谜的那个时候吗?那时这里的梅花,还都是红的像血一样呢。”楼澈像是感慨,又像是回忆,声音却有些轻飘飘的,掩不住怅然。

“现在么,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楼兄……”同是经历了几番生离死别,楼澈的心情于己也是深有体会,然而看着楼澈一贯明如星光的眼睛闪出几分黯然,紫丞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自己的记忆里,楼澈是从来没有这种表情的,即使是在面临最痛苦最艰难的选择的时候,那个大大咧咧的乐天者,也仍然笑得一脸潇洒开怀,仿佛天上地下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皱起眉头,让他束手无策,让他……露出像现在这般将悲哀和念想沉浸在骨子里的神色,外人看去平静无波,自己看来,却是来自心中最深伤痕的无法痊愈的疼痛。

百年的光阴对不老不死的仙魔而言,只如一瞬;然而时光的刻印,却像树木的年轮一般容不得抹去,是经历过和感受过的绝对证明。

百年的日月轮转,百年的昼夜回环,岁月在身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迹,那么心上呢?

是什么时候,那样清澈的眼眸中有了岁月的沉重?是什么时候,那样单纯的笑容里有了离别的伤怀?又是什么时候,那样执着的心愿,也会有动摇绝望的可能?

不能想,也不敢想。

光阴须臾,百年不过刹那,然而即使旧时风景旧时人,却是只恐那份情怀,再不似旧年时。

昔年花似血,今朝花如雪。仿佛只是一回首,便与无数经纬纵横的过往擦肩而过。

也曾孤独等待,却没有勇气去看看天界和人间的梅花,是否已褪去了血色的悲哀;只怕突然意识到时光都已不可挽回,而平静而决绝的放下曾经的执念。

那另一个人呢?他又是如何等待过这百年的时间,如何说服着自己不可放弃,如何顽固地守候着那微茫的希望和稀薄的记忆,直到一切仿佛终于回去,回到了最初最初的相逢时刻。

幸好他们都不曾放手。

岁月的冷酷会让人遗忘,岁月的轮回却又让人记起,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只在一念之间。

幸好他们都不曾遗忘。

只是那百年的距离,却仿佛时间的伤口,空白着,寂寞着,再也无法复原。

记忆的伤痛让一向天真迟钝的楼澈都感受到了那份隐忍的哀伤,那么自己的心情,可也是改变了什么?

“弹琴的,弹琴的!”

“楼兄?”紫丞一惊,看见楼澈拼命在自己眼前摇晃的手,方才觉察到自己也是神思迷离。

“我一时走神,实在抱歉……”

“哎,今天是怎么了?”楼澈收回手来,开始在亭子里走来走去。“先是本大爷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过了没一会儿你又发起呆来……唔……好像休息不好是比较容易走神儿,可是本大爷明明昨晚睡得很好啊……”

“楼兄原来学艺的时候,想来是经常走神儿了?”饶是紫丞心情郁结,听了楼澈驴唇不对马嘴的抱怨也不觉莞尔,忍不住开口打趣。

“什么啊,那是因为本大爷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多了也是浪费时间!”楼澈飞快的顶了一句,“关于本大爷的天资,师父和师兄可是都夸过的……”

又是一阵猝不及防的沉默。

“楼兄……”紫丞见楼澈眼中神色瞬息万变,只恐他一时情绪不稳,忙站起身来想要拉他,却被楼澈一挥手挡开,只好眼看着楼澈几步奔出了亭子。

“可恶!”楼澈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今天怎么老是这样,绝对——绝对——有问题!”

“楼兄,你先冷静一下……”

“弹琴的,”楼澈突然转身过来看着紫丞,一幅咬牙欲碎的愤怒表情,“本大爷今天真是太奇怪了,总是唉声叹气的,一点都不像本仙人的一贯作风!!你说,你说——是不是有人在偷偷诅咒本大爷,连说话都这么不痛快!本仙人要是找到了他,非把他打到跪地求饶负荆请罪不可!!”

“楼兄……”紫丞突然发现自己白操心了一场,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楼兄既然有此决心,现下不如好好养精蓄锐,免得到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哈哈,这个弹琴的你不用担心,本大爷正愁没地方活动筋骨呢,要知道本仙人可是——最——喜欢运动了!”

“这个紫某当然知道。只是楼兄讲了这么多话,难道不想坐下来喝杯茶——这位姑娘怕是站了好久了。”

“咦?”楼澈顺着紫丞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一个垂鬟少女端着托盘站在不远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和紫丞,想是流影天殊新来修行的女弟子,那意思分明想要过来,却是怯生生迈不开脚步。

“有劳姑娘久等,实是我等之过。烦请姑娘将茶搁在亭中吧。”紫丞冲那少女温然一笑,少女登时晕生双颊,极欣喜地走了过来。

“楼、楼澈仙君……紫丞……陛下……请用茶。”

“这茶水汤明润,香气甘洌,如草芽抽绿、花蕊吐芳,清新动人,只是一口,便令人回味无穷呢。”紫丞轻轻放下茶盅,眼光若有若无的在正一杯一杯往嘴里灌茶的楼澈身上溜了一圈,“可惜——冷掉了。”

“要,要不要我去换一壶来……”那少女本是满心欢喜地听着紫丞的赞赏,待到他说了最后一句,登时慌了神色。

“无妨。”紫丞摆摆手,“凉茶正好生津止渴,消暑解乏,姑娘没有看到楼澈仙君喜欢的很么?只是这一壶怕不不够——”

“这位姑娘,再拿些茶来吧,本大爷还没喝够呢!”紫丞话未说完,果然楼澈就在那边嚷了起来,“这流影天殊怎么说也是本大爷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们就这么招待本仙人吗?”

“是……仙君稍等,我、我这就去……”少女垂手点头,转身匆匆去了,走到亭外还不忘感激的回头看了紫丞一眼。

“这壶看着也不小,怎么没喝几口就空了?”楼澈抓起搁在亭中石桌上的碧洗琉璃蛇颈壶看了又看,又当啷一声掷下手中一直抓着的青琅嬛玉攒花杯,忽一抬头看见一旁的紫丞抿嘴微笑,立刻是出自本能的脊背一挺坐直了身姿,“弹琴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不过看楼兄喝茶,才知道茶原来也可以如酒般豪饮,紫某觉得甚是有趣。”与楼澈突然提高警惕性截然相反,紫丞依旧一脸闲适。

“什么?有趣!!”楼澈差点跳起来,“你那是什么形容!本大爷可不是给你拿来开心的!”

“楼兄误会,紫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紫丞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紫某以为,茶本清雅,故为君子;酒自豪烈,堪称壮士。世人若得其一,已属难能可贵,楼兄饮酒之豪情紫某早有所知,今日楼兄竟是饮茶如纵酒,当可称为‘茶中壮士’,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哈哈,哈哈哈哈!”楼澈盯着紫丞愣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弹琴的,“你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本大爷真没想到,喝个茶都能被你整出一篇道理来,什么君子壮士,本大爷是不明白啦,总之只要活的开心痛快就好了嘛!不过弹琴的——”楼澈忽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紫丞,“你确实是在夸本大爷没错吧,莫非你终于承认了本仙人的出类拔萃之处了?”

“……楼兄正解。”紫丞微笑颔首。

“噗——”那捧茶的少女正端了新茶送进亭来,恰好将紫丞楼澈二人的对话听在耳内,见楼澈仍是不明所以地乐滋滋然,不觉笑出声来,那茶壶在茶盘中一晃,险些壮烈的跌做了碎骨满地。

从此,流影天殊众位女弟子们关于楼澈楼仙君楼大仙人的“爱称”又多了一个——“茶中壮士”,并很快传到天外云海诸位女仙耳中,成为众多怀春少女芳华少妇茶余饭后最喜闻乐见的八卦之一,此是后话不提。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空来看看伶叶先生,偏是不在!”终于解决了口渴问题,楼澈满意地咂咂嘴唇,“弹琴的你说,句芒老头什么时候有事不好,非要抢本大爷的宝贵时间!”

“楼兄一片真心,伶叶前辈必能体会。”紫丞不疾不徐道。“只是凡事总有不凑巧的时候,况且我们此来也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烦劳前辈,楼兄向来心思疏阔,又何必介怀如斯?”

“可是,可是——”楼澈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本仙人很想念伶叶先生的千叶百花糕和沉香凝玉酥啊,对了对了,要是带了熏风来就更好了!哎,本大爷下次一定要记得!”

“我原以为楼兄只是挂念前辈,却原来还有这样一番蹭吃蹭喝的好打算……”紫丞作势摇头,一脸不可思议。“楼兄的心思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本,本大爷不过突然想起!什么叫蹭吃蹭喝!”楼大仙人样样都好,就是受不得别人讲他的不是,尤其是弹琴的,一听紫丞这话自然拔高了一倍的嗓子,“弹琴的你居然敢这么说本仙人!我——”

却谁想那边紫丞只是垂眸径自把玩着那小巧的茶盅,却忽的转头向那奉茶的少女恬然一笑,“这茶甚是绝妙,在下十分喜欢,敢问姑娘可知此茶来历?”

“……这茶名‘留春影’,是伶叶仙君惯常所饮,乃是采自千华梦地四季四色灵茶中的‘春之碧影’,再以芬芳百年不散的‘瑶池碧洗’花瓣熏制千日而成;烹茶之水乃是流影天殊的桃花晨露……”那少女见紫丞问话自是心花怒放无有不答,紫丞也是频频点头,唇边微露一缕赞许之笑,更显得风姿秀彻,容颜如玉。

“……喂弹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忽然“膨”的一声巨响砸在紫丞身旁石桌上,直震得桌上茶壶茶盅一起瑟瑟发抖,那少女一声惊呼,吓得往紫丞身后躲去,倚栏闲坐的魔君陛下却是眉毛都没皱一下。

“楼兄,好好地为何突然发火?看吓到了这位姑娘。”紫魔君一脸无辜的正义。

“我,我……”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相谈甚欢的两人自己的存在,却没想到力道不知怎么一下子失了控制,没有灌注仙术的拳头和厚重的石桌毕竟不可同日而语,楼澈疼的倒抽冷气,偏偏口头上又被紫丞先占了理,虽是莫名其妙地想发火,一时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楼兄?”紫丞偏着头瞧他,继续一脸无辜,附赠绝对真诚的关怀神色。

“哼!”闷了半天楼澈才透过一口气来,看着紫丞好整以暇的神情直想暴走,一开口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的话——“弹琴的你何必问这小姑娘?不就是茶么,本大爷知道的比她清楚一百倍!你此番只见得这‘留春影’,可曾听说过‘雪香毫’?”

紫丞和那少女交谈,也不过想引着楼澈换个话题免他如此气闷,不想楼澈此言一出,连那奉茶少女也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紫丞好奇心大起,不觉笑道,“紫某见识微薄,倒让楼兄见笑了,这‘雪香毫’倒要好好讨教一番。”

“哼,这还差不多!”楼仙人的自尊心得到满足,心情登时大好。“不过得让我想想,忘了好久了啊……

“这天界的最出名的产茶之地,便要算那句芒老头辖下的千华梦地;而千华梦地之茶,又以四季四色灵茶最是出众……”楼澈向来大大咧咧,说起茶来却是换了难得的认真模样。

“这四种灵茶依次是‘春之碧影’、‘夏之绯云’‘秋之金缕’和‘冬之银蕊’,而不同的茶叶,使用不同的方法加工,或清焙,或气蒸,或风晾,或花熏,或诸法兼采,便是各得其妙,制出的茶也就各个不同啦!”

“听楼兄这么说,这‘雪香毫’想来是以‘冬之银蕊’为原茶了?只是不知用了什么制法?”紫魔君绝对是勤学好问外加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的好学生。

“没错弹琴的,你没学这些还真是可惜了!”难得当了一回“师尊”的楼澈大力点了一下头表示夸奖,又不忘补充一句,“当然啦,比楼澈大爷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雪香毫’么,算是花熏茶吧。天界据说有四大花熏香茶最是出名,依了春夏秋冬的次序,便是‘留春影’、‘断虹霓’、‘枫露血’和‘雪香毫’,而用作熏茶的‘定香’之花,分别是‘瑶池碧洗’、‘朱翎菡萏’、‘天衣灼锦’和‘流影玉蝶’……”

“这花名甚是雅致有趣。”紫丞点头,“想来四花当是桃、莲、菊、梅这四样应时的花朵,前三种我倒是略有耳闻,但这‘流影玉蝶’……?”

“哈哈弹琴的,终于有你也不知道的东西了吧!”楼澈不禁开怀,“所以才说是珍贵的了不得呢!”

“‘雪香毫’为霰雪女仙露朝雪首制,虽然晚于其他三种花熏茶,却是最为难得的。它以‘冬之银蕊’为引,这原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熏茶之花,却是流影天殊独有的白梅‘流影玉蝶’;天界虽无四时之序,‘流影玉蝶’却偏生每百年百日才在冬时开一次花,花期更只有百个时辰,而最好的采花时辰却是在其将落未落之时,故而每次能采摘的数量极是有限,所以这‘雪香毫’便比其他花熏之茶显得格外金贵……”楼澈说至这里,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然而不知何时,天界所有的梅花竟然一夕尽成血红,连带这‘流影玉蝶’也变了颜色,露朝雪女仙更因‘堕入魔道’被炽仙军所害;从此虽然流影天殊的梅花年年月月长开不谢,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花香,这‘雪香毫’也就自此成了绝品……”

“楼兄,不必再说了……”这故事紫丞当然毫不陌生,此番不过是换了个人来述说,然而听楼澈这般娓娓叙来,不禁又想起百年之前陈事故人,虽已前尘散尽,依旧历历在目如同昨日,转头看那奉茶少女却是一脸吃惊的茫然,心下越发觉得凄然不已。

“……小时候常常看到师父泡了茶却迟迟不喝,总是等到那茶凉透了,却又把它洒在这梅花树下……”楼澈却似完全没有听到紫丞的话,犹自如同自言自语般说下去。

“我当时只觉得那香味好闻,便缠着师兄要;师兄被我缠不过,只好趁师父不留心拿了些给我,我却将它们当做零嘴吃掉了。后来师父发现了,发了很大的脾气,伶叶先生都劝不住,但是师父最后却也没有罚我,只是一个人在舍心林里呆了足足三个月;从那以后,就再不见师父泡茶了。现在想想,被我吃掉的,大概就是师父仅剩的‘雪香毫’吧,难怪他那么生气……

“……后来离墨师兄怕师父伤心过度,便仍以“冬之银蕊”为材,以十年一开的翡翠湖水仙‘玉雪玲珑’为熏,制出‘绿雪痕’,我记得师兄当时费了很多心思,师父虽没说什么,我却看得出他也是极高兴的,但是,无论如何还是比不过‘雪香毫’在他心里的位置吧……”

“楼兄……”紫丞叹了一口气,当年只觉自己的儿时记忆不堪回首,未曾想到楼澈心中的回忆也是如此之深,自己听了半响,竟无分毫开口的机会,只好继续沉默下去。

“弹琴的,我们来的真是时候呢,这‘流影玉蝶’可算是又回来了!”楼澈突然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这个香味!”

“什么?”紫丞今日虽已见识了太多次的“楼氏”跳跃性思维,一时却仍是反应不过来,直至楼澈拈了花瓣递到自己眼前,方才如梦初醒。

“这便是‘流影玉蝶’?”

“是啊,怎么样弹琴的,是不是大开眼界?这可是除此一家别无分店啊!”楼澈抬手将花瓣撒入风中,侧头冲他笑笑,“说起来,这也算是弹琴的你的功劳哦!”

“楼兄谬赞了。”紫丞也和楼澈一样往空中望去,只见漫天花飞如雪,水光潋滟,暗香飘渺,一时竟辨不清梦中身外。

“师父如果看到这花,一定很高兴吧;师父教给我这么多,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师兄也是……

“弹琴的你说奇不奇怪,我之前总是觉得师父对我又严厉,又管得太多,现在却是完全记不得他对我凶的样子了……只记得我不肯用功时,师父还是很耐心地一遍遍教我仙术心法;我练功受了伤,师父虽然会责怪,却总是把药备好……

“喂,弹琴的,”楼澈突然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珠认真的看着紫丞,“弹琴的你说,是不是当那个人再也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想起来的,就全部全部都是他的好?”

“这……”紫丞不觉一愣,随即也认真地看向楼澈,只觉得声音仿佛是从心底传出来,“相丹前辈如今转世成魔,虽不知身在何处,若魂灵有知,必然会感念楼兄此番心意的。”

“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本大爷就放心了……”楼澈挑一挑眉毛,依然很认真地看着紫丞,“那弹琴的你有没有这么想过谁?”

“我?”紫丞再次愣住,一时竟接不上话来。“我……”

“不过本大爷倒是觉得,与其在事后总想着那个人的好,不如一开始就绝不让他离开!”楼澈显然等不及紫丞的答案,又开始自说自话。

“师父和师兄,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本大爷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大爷一定会留住他!绝对绝对不让自己到时候一个人后悔难受!弹琴的,到时候你肯定会帮着本大爷的对吧?”

“……楼兄所托,自然无不尽力。”

“好,弹琴的你可要说到做到!”楼澈心情愉悦,不觉大笑拊掌,忽然好像又想起一事,转身面向紫丞道,“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弹琴的,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什么也不说就走掉,害的本大爷等了你那么多年!我不管你转换时空还是别的什么,你要是再把烂摊子丢给本大爷一个人收拾,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楼兄所言甚是,紫某谨记。”

“光谨记可不行,你可要说到做到!”

……

咫尺光阴,百代如瞬,只有这梅影长堤,梅花胜雪,梅香氤氲,天光水色,一如千年之前。

----end------------

评论(17)

热度(1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