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且道同归去

二次元冷逆体质无药可救,一个人清奇萌点有朋同欢

【幻想三国志4】【相丹/伶叶/楼澈/离墨】年年芳信负梅花(上)

翻出一篇旧文……感觉和现在文笔差异好大的样子,唯一不变的是十年如一日没啥进步吧……

我果然讨厌冰山美人高岭之花,攻除外。所以诸君,我站相伶,师父和师娘真·严父慈母天生一对,加上弟控师兄和楼小澈,你们真是吉祥如意的一家四口……顺便给永远活在师父记忆里的露朝雪妹子点个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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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芳信负梅花(上)

云深花繁的流影天殊,一树梅影横斜,绯霞缭绕,终年不凋;一襟水天之间,暗香明灭,波光无痕。

只此一景,便将那百尺红尘,尽数隔绝于千里碧霄之外。

只是,若无人同游,这满目的清影寒姿,怕是便只得孤芳自赏了罢。

梅堤谁看花千朵,流年不待伤心人。

都说流年似水,流水无情,这又是多少年过去了,那脉脉无语的水流,却还是斩不断缠绕心头的情丝一缕。

说是情丝,却也不尽然,那缠绵错综的心思,应是同时系在两个人的心里,才可称得上“情”,而他心中这一根念想,却是如同失了风筝的丝线,再也寻不回那曾经魂思牵动的剪影。

是不记得了吧,那人的眉眼,那人的容貌,都已与这里的流云飞虹模糊作同一种令人习惯到忘却的风景,仿佛从最初的最初,就从未改变。

可是,那种无休无止的空虚和寂寞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如影随形,那种无穷无尽的迷惘和执念,到底哪一个才是波澜不惊的心湖下,真正的向往?

仿佛有一段记忆植入骨髓、烙进魂魄,却无论如何看不清听不明,好像水面上的花影扶疏,风动涟漪,便无影无踪。

可是他不愿忘记,他也不想忘记,直到那天他恍恍然间来到了那里。

彩虹履地,碧水苍穹,一树梅花正开得如云似锦,偶然有风吹过,霎时漫天飞花琳琅,满地落红成阵。

如此熟悉的景致,却又如此陌生。

轻轻拈起一朵落花,花盏五瓣玲珑,花色殷红如血,不及细看已经刺痛了他惯常冰冷如霜雪的眼,那孤独的残花如同一片冷凝的血珠,卧在他的指尖,盈盈欲坠。

一瞬间,惊心动魄。

似乎有什么被掩藏许久的记忆从结冰的心涧深处幽幽浮出,却是个清丽绰约的女子背影,衣履飘杳,身姿如画,行止之间,便是满袖暗香浮动。

再抬头看时,却只见满目花雨,风中零落,寂然回首,依然是形只影单,方才的那一切只如一场幻梦,再也唤不回一丝一缕。

他却微微顿住了脚步,伸手扶住那梅树虬结魁梧的树干,似是扶住了什么寻觅了很久的东西,眼神一漾,唇角竟不自觉地勾出淡淡笑意来。

“哇,师兄,这里的花好漂亮!师兄,师兄,你快来看啊!”

清亮的童音借着风,肆无忌惮一路传来,声音高高低低,表示着它的主人正处在奔跑的兴奋阶段。

“师弟,噤声!”这是个努力压低的少年声音。

“师兄,又怎么——唔——”有人被捂住了嘴巴。

他习惯性地皱起眉头——真的已经成了习惯,饶是相隔极远,他还是清楚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只要一时一刻在他身边,就要让他无时无刻不皱眉的声音。

虽然神仙是不会衰老的,可总是肃穆的表情却让他本来就深邃犀利的眉眼显得越发历尽沧桑而淡漠无情,那容貌的轮廓其实并不怎样凶恶,相反恰是十分清峻神逸,却仍是让人看得一眼,便觉得没来由的脊背生冷,心头发颤。

当然,若是没有这般的威仪,声名赫赫的“杀戮仙”岂不是浪得虚名了吗?

而此时此刻,这威仪的震慑力正因其主人被打扰神思而升腾的怒火倏然增加,迅速覆盖了以梅树为中心方圆延展无限大的空间,甚至流影天殊入口的守门童子都不觉心中一跳,生生感觉一阵彻骨寒意自背后流过。

若不是那双清明得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已经冷冷地向藏身之处瞟来,那拥有清亮声音的孩子早就恨不得掐了刚学会不久的腾云诀立刻逃之夭夭,刚想念口诀却又被身边的少年掩住嘴巴,任是他拳打脚踢竭力反抗,还是被少年似是毫不费力地拖到了那位他必须恭恭敬敬行礼、老老实实叫“师父”的大人物面前。

“见过师父。”少年规规矩矩俯下身去,态度谦恭举止得体,叫人挑不出一丁点瑕疵。

“何事大叫大嚷?”相丹纵然发怒,声音依然波澜不起。他扫一眼跟在少年身边的孩子,那孩子虽然也被少年拉着行了礼,面上却看不到一点拜见师长的严肃神色,只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拿来东张西望,此时正瞄到师父饱含玄机的目光,吓的一缩脑袋,整个身子便躲进少年宽大的袍服之后。

“师父,师弟今日功课做完,我便带他四处走走,一时不慎惊动了师父,还望师父见谅……”

少年笑容恬淡,眉眼间却带出些许无奈——自从楼澈师弟来了之后,师父的火气明显大了许多,偏偏楼澈又是那种好了疮疤忘了痛的典范,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自己又得应承师父又得回护师弟,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被相丹当了多少次出气筒为楼澈做了多少回挡箭牌,看来自己是逃不掉这天生劳碌命了……

“离墨,”相丹口气果然又冰冷了几分,“楼澈年幼无知,正需严加管教,我早已嘱你待他熟悉仙人守则之后方可让他离开流影阁,你却如何便随他胡闹?”

“师父训诫弟子谨记,师弟初来乍到,一时好奇也是有的,弟子这就带他回去,必当从严教导……”离墨微微低了头,眼角余光却瞧见自己那小师弟早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心中不由苦笑。

“今日之事不可再犯,楼澈尚且年幼,便抄写十遍仙人手札以为警戒。”相丹转向离墨,“至于你,罔顾师命放纵小辈,且去落梅台思过十日——”

“师父!你不能罚师兄!”

离墨正想点头拜谢,心想这次的惩罚还算相丹手下留情,那唤作楼澈的孩子却不知何时冲到了自己面前,昂着头努力地看着他那对他而言太过高大的仙人身影。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不关师兄的事情,师兄没有错,师父你不能罚他!”

“楼澈,几日未见你倒是越发胆大妄为,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相丹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徒弟,“休要多言,若再生事,必当重责!”

“就算你是师父,也不能不讲理!”小小的孩子身杆站得笔直,眼光也是毫不退让。“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师兄只是来找我,你想要罚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罚师兄!”

“满口胡言!”

“我没胡说,就是师父你不对!每次只会罚人,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楼澈!”

“师弟……”头痛的看着相丹和楼澈又陷入对峙状态,离墨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喜欢和一个小孩子较真,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啊……

“离墨,澈儿,你们原来在这里……相丹?”

一个温婉的声音如和风般传入众人耳内,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将紧张的气氛在一瞬间无声无息轻柔拂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楼澈立刻把冰块脸师父丢在了身后,第一时间扑向那个一身绿衫的修长身影。

“伶叶先生!”

“离墨见过伶叶先生。”

少年也不甘落于师弟之后,转身行了一个完美无瑕的躬身礼,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伶叶先生就像是给师弟量身定做的护身符,只要伶叶在场,师父一定会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既往不咎慈悲为怀……

这绝对是离墨历尽劫波的经验之谈,屡试不爽。

果然,对这种状况也是颇有心得的伶叶开口便是针对他们永远没有笑容的师父——“相丹,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远远便感觉这流影天殊气氛异常;就算澈儿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伶叶,此事我自有分寸,不过是要他们记得规矩罢了,你无须费心替他们说话。”万年冰山师父讲话的声调依然没有起伏,听在耳中却不知怎么柔和了不少。

“伶叶先生你给我们评评理嘛!师父天天把我关在流影阁不让我出来,师兄明明什么也没做,他还罚师兄思什么过!”楼澈扯住伶叶袖子便开始口水滔滔诉苦不绝,一脸人神共愤的正义表情。“哼!对了,师父又要我抄仙人手札,我的手都要写断啦!”

“……相丹。”伶叶看着眉飞色舞的楼澈和面无表情的相丹,很费力才忍住嘴角的弧度。“澈儿年纪还小,纵是贪玩淘气了些也是自然的,你又不是第一次收徒弟,怎么偏偏就是和他过不去?”

“……罢了。”相丹眉头略略松动,似是有意无意看了离墨一眼。“你们且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是……”离墨后脑勺滴下一大滴汗,拖了楼澈抬脚就走,“多谢师父原谅,我这就带师弟回去……”

“师兄,我不回去!”前一刻还乖乖的楼澈一听这话立刻暴躁起来,愣是没有看到离墨拼命使给他的眼色,还不断地想从离墨几乎垂地的袖子中挣扎出来,“我要在这里玩!你答应我的!”

“师弟,不可在师父面前如此无礼!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今日先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玩儿!摊上这么的师弟,离墨再好脾气,也忍不住有发飙的冲动了。

“我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不是抄书就是背书,无聊死了!我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楼澈丝毫也没体会到离墨的话中有话,一脸决然地把反抗坚持到底。

“相丹……澈儿他……”

伶叶看向一向惜字如金的友人,却发现后者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的淡定看戏神色,终于有些体会到相丹平日教导楼澈的心情,那绝对是一种需要某种境界才能达成的修炼。

“澈儿虽然活泼了些,却是聪敏好学,我观他仙术进境,早已远非同龄孩童可比,想是花了极大功夫。今日既然难得出来了,不若放他一个假日,就让他四处看看,也算长长见识……”

伶叶见相丹眉头一皱,显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忙又加了句,“再者今番有离墨跟着,必然稳妥的很……”

“孽徒,你可听清楚了?”相丹语气不改威严,却是默认了伶叶的提议。“不可擅离流影天殊,也不可再乱用术法,否则——禁足一月!”

“师父我知道啦!我保证不用火咒烤瑶华果,也不用雷咒吓仙女姊姊们了!”楼澈乖巧的点着头,黑眼睛扑闪扑闪,忽的滴溜溜转了一转,“不过师父,我可不可以用冰咒把承碧潭冻起来一会儿?我想好好看看里面的琉璃七彩鱼!”

“楼澈!!!”

“师——父——我一定乖乖的,一定一定听师兄的话,一定一定一定什么术法也不用!”楼澈吐吐舌头,一脸“小人”得志的顽皮笑容。“师父师父那我走啦,徒儿告辞!”

“…………”相丹不知何时阖上了双眼,似是楼澈的话半句也未入耳中。

“对了伶叶先生!”楼澈没走两步又转身倒了回来,对着伶叶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谢谢伶叶先生!”

“这没什么,只是需记得莫要和他人争执,再有别要太晚回来。”依然是暖如春风的笑容。

“嗯——伶叶先生,”楼澈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满脸期待地望向伶叶,“伶叶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澈儿还有什么事?”

“伶叶先生……你对我这么好,可不可以也做我的师父?”

“……当然是可以。只是,若是你把我和相丹都叫做师父,我们怎知你叫的是哪一个?岂不是平白无故多了许多麻烦?”

“……也是哦,我最怕麻烦了,那师父还叫师父,伶叶先生还叫伶叶先生,嘿嘿,这样就不会搞错了!”

“师弟……”离墨只觉自己额头上落下整整齐齐一排黑线,这和之前有区别吗?这个小师弟明明有时候鬼灵精怪得没人比得上,怎么有的时候脑子又那么不灵光呢?

…………

待到两人的身影都已消失在虹影彩云间,相丹才缓缓睁开眼睛。

“想不到你还蒙的过澈儿,他想找你当师父果然有道理。”这话一出口,相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澈儿虽然言语张扬了些,待人却是天真无邪,一片真心。他天资甚好,又心地明澈,日后必当大有所成。”伶叶倒是不以为意,继续保持着温柔笑容,“当日若非金神大人之令,我倒真想收他为徒。”

“当日便是你将他带来这里,”相丹一贯冰冷的眼神似是微微波动,语气中竟有几分感慨。“只怕今后,他当真还要劳你多多关照。”

“这个自然,只是你今日这般认真说起,倒让人觉得不自在了。莫不是——”

“……无事,不过突然想起来罢了。”相丹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情,“倒是你今日前来,当不是特意为了给离墨楼澈解围吧?”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见相丹又要皱眉头,伶叶便敛了敛神色,“说来倒是有一件要事。金神大人要我转告你,他对离墨在这次天恩节的表现十分满意,想要留他在天外云海任职,也是不辜负了你一番辛苦……本来金神大人是要专门派人来与你这个师父商谈此事,我恰在旁边,又正打算来看看澈儿,便顺便捎带消息了。”

“天外云海吗……”相丹眯起眼睛。

“离墨行事稳重,心思细密,很得金神大人欣赏,在天外云海也是颇得人缘。”见相丹似有犹豫,伶叶续道,“你这些年一心除魔,总是不在天界,若离墨做了金神大人辅臣,正可为天界多尽一份力,对他来说,也是绝好的历练机会。何况有我在,什么事都可帮得他的。”

“……有你自然是放心的。”相丹微微颔首,“只是走了一个,另一个又要烦你看顾了。”

“这不算什么,你不需与我客气。”伶叶笑笑,“想当初,师父的弟子才叫多呢……”

两人突然同时沉默下来,

“这梅花,从那时起,就从来不曾谢过……”

过了许久,相丹说道,双目凝望着空中纷飞流转的片片残红,话语中有丝丝缕缕难以觉察的温柔。

“师父,这天界的梅花,为什么都是红色的呢?”

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自两人身后响起,两人一起转身,却是小小的楼澈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似是自言自语,面上却满是疑惑与惘然,眼睛犹自痴痴望着那一树绯红。

相丹愀然变色,却终是幽幽叹出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伶叶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追上去。

“伶叶先生,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楼澈晃着伶叶的手臂,伶叶却只是淡淡笑了笑。

“不是的。但是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在你师父面前说了。”

“为什么?是因为师父也不知道吗?那伶叶先生你知不知道?”

看楼澈依然是一脸大惑不解的神情,伶叶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这样求索的表情他之前见过一次,就是从金神那里将楼澈带来流影天殊的路上。那个似乎是昏睡了很久的孩子慢慢张开晶亮的黑眼睛,也是用这般问询的目光看着他,那眼光里满是疑问和不解,却是清澈的能让人一眼看到底,坦然的,又是热切和执着的,打量着这个洒满了阳光的世界。

“伶叶先生,伶叶先生!”

孩子的呼唤让伶叶恍然回过神来,他蹲下身来看着孩子的眼睛,用最温柔认真的口气对他说到——

“我也不知道,但是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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