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且道同归去

二次元冷逆体质无药可救,一个人清奇萌点有朋同欢

【米/隆/撒友情向】夏日的玫瑰 1

嗯,既然过生日了那就送隆弟一个媳妇吧,送撒哥……一个弟媳妇好了!【撒哥:你说啥我没听清……
苏德战争背景,隆弟和团子都是匿身德国的苏军情报人员,团子打入了帝国军事情报局华沙分部,隆弟领导一个敌后独立游击小组,撒哥在苏军情报总部,年龄bug请无视,时间大约是1942年春-秋。
感觉撒哥又被我写成了米隆背后的男人【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一些情节走向和梗来自苏联谍战小说《盾与剑》,虽然已经被我改造成了抗德神剧……
玫瑰没啥意思,有一个说法是玫瑰是双子座的幸运花,而且玫瑰的花期恰好是5-9月。


一 上级的命令
“你说什么?要我和她结婚?”加隆微微提高了声音,即使灯光暗淡,他还是看清了桌子对面安然端坐的同伴丝毫不带笑意的蓝眼睛,确信他是在和自己谈工作而非像往常那样他们在一起稍微喝了一点酒之后轻松随意地互开玩笑;他不自觉地又重复了一遍米罗的话,“我和安妮,结婚?”
“有什么问题吗?”米罗有点惊讶,“我以为,你和她已经……?”
作为一名长期生活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的情报人员,米罗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要经过严谨的观察和慎重的思虑,再加上他自身一丝不苟到甚至有点多疑的天性;虽然并不涉及自身,但根据所掌握的信息,米罗本以为他今晚提出的这一建议对这位与他同桌共饮并肩作战的同伴而言并非难事,可是加隆的反应显然有些在他的预想之外。
“你要么是对我和她的关系有些误解,要么是对我们眼下所处的环境产生了不切实际的乐观情绪。”加隆重重放下已经空了的啤酒杯,眯起眼睛看着米罗。
“总之,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一定会表示反对的。”
“为什么?”米罗越发奇怪了,“难道你不喜欢斯格万施泰因夫人?”
“我必须承认到现在为止,我对她确实有一些好感,毕竟她温柔又漂亮,而且每次演出都给我捧场……”加隆烦躁地叹了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栗色头发、有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平日里的他的娇小身影。起初他只当安妮丝朵拉·斯格万施泰因和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贵妇人一样,只是他竞技才能的崇拜者,因此也就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可是她的主动超出了他的想象,纵然面对他觉察之后刻意的回避和冷淡,她仍然日复一日地来到剧院,固执又坚定地向他吐露她的温情和爱慕。这让一向以尊重女性为基本修养的加隆困扰不已,更何况平心而论,已经和他熟悉到可以亲切地称其为‘安妮’的斯格万施泰因夫人并不让他讨厌;他曾经向米罗求助,可米罗完全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甚至鼓励他主动和安妮丝朵拉拉近关系……
他抬眼看着米罗,“我必须要明确地告诉你,我真的从没想过和她结婚。”
“因为你还不够爱她?”
“应该说,我从来没有爱上过她,包括过去和现在。”
“那以后呢?”
“我知道你的打算,毕竟她是党卫队上校的遗孀,又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和她结识有助于开展我们的工作。”之前很多时候总是米罗的道理更多一点,毕竟他目前是加隆名义上的“上级”,可是这一次,加隆发现他不得不对米罗谆谆教诲了。
“我之所以对她和颜悦色一些,只是因为可怜她;她中学还没毕业她的父母就把她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那个色鬼完全把她当做玩具软禁在家里,害她患上了失眠症和头痛症;现在她终于自由了,却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尝试和她保持恋爱关系,但你要知道,结婚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相谈甚欢吗?你明明对她也很关心。”作为一个因为自己选择的事业而放弃了很多其他东西的年轻人,米罗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跳过了加隆话里他不甚熟悉的内容。他试图继续以他理解的方式去说服他的战友,“就算你觉得现在你对她的爱还不够,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像我和你——”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诚实的天性似乎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过理智很快夺回了主动权,“两个月前我们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可是现在难道我们不是已经成了好朋友吗?我当然知道友情和爱情是有区别的,不过——”
“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是一个百分之两百的乐观主义者。”即使对米罗这次的自作主张稍微有些不快,可是听到他认真地用他们两人的相识经历打比方,加隆还是笑了起来。他扭头望向黑黢黢的窗外,远远的一盏路灯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仿佛天上零落的星子。
“加隆·格莱希斯确实是两个月前才结识帝国军事情报局华沙分部的米罗·夏莱赫特中尉,然而我可不是两个月前才认识的你。”
“……什么?!”米罗差点就要站起来,虽然他立刻就为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地失去冷静而自责,可是加隆的话实在太令他惊讶了。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向加隆隐瞒了“某些”信息而怀有一种潜在的愧疚情绪,现在看来,加隆居然也有没有告诉他的秘密吗?
“还记得一年多前你从拉脱维亚到德国乘坐的那辆火车吗?你们当时是要经过一串的边疆哨所吧?我恰好就在其中一个哨所里。你当时坐在窗口的位置,带着一顶鸭舌帽,活像个大学生。”加隆的语气听起来轻快地像在讲故事,可他的眼底却透出锋锐的光,“当时有人告诉我,你是个‘特殊的德国人’。”
“那个告诉你的人——?”
“他已经牺牲了,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费劲才找到我。”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过了许久,米罗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乐观地认为人与人之间能够迅速建立起亲密的感情。至少在我看来,从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你的长相和你的身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不再是陌生人了。”像是为了宽慰这个虽然是他的“上级”、在人生阅历上却因为年龄的限制在一些方面逊色于己的战友,加隆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现在明白了?你和我,我和斯格万施泰因夫人,这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不,不仅仅是这样。米罗再次去看加隆,夜晚模糊了他身上独有的凌厉跳脱的气质,如果只看容貌,他实在是太像太像米罗离开祖国之前熟识的那个人——
撒加·格拉第卡,他的教官,也是他现在工作的后方领导者。
他从拉脱维亚来到华沙,肩负的任务就是在华沙地区展开地下情报工作;总部告诉他华沙地区数月之前经过了一次大清洗,地下组织的力量遭遇了很大的挫折;他的工作是不仅要重新建立同德国情报部门对抗的反间谍网络,还要尽力同华沙当地隐藏起来的抵抗力量取得联系、做到声气相通、协同合作。
凭借身在军事情报局的有利环境,米罗逐渐将华沙分部辖下的集中营和战俘营中的抵抗者们有效地组织起来;他们在米罗指导和策划下的秘密行动不仅破坏了军事情报局意图将谍报小组派往苏联后方进行破坏活动和刺探情报的如意计划,米罗甚至还通过这些被派往祖国的“间谍”——他们早就成为米罗领导下的自己人——与总部相互配合,向德军的情报系统提供了各种十分“详实可靠”的情报。这样以假乱真瞒天过海带来的效果,用身在总部的撒加在写给米罗的任务回执信中的评价来说,其破坏力甚至“超过了苏军伞兵分队的勇猛袭击”。
军事情报局的领导者们对此大为光火,但十分遗憾的是,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审讯和对各种材料的详细分析之后,军事情报局反间谍处及盖世太保有关部门也只能得出这些活动的组织者很不简单这一令人丧气的结论,至于这位领导者姓甚名谁身在何处,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但是米罗自己并不感到心满意足,因为他对另一方面的工作——和华沙当地的抵抗组织取得联络——颇感棘手;根据各方情报,米罗清楚地知道在这里活跃着不小的抵抗力量;但他思来想去,很长时间之内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打入其中的好办法。他现在是一个每天出入军事情报局的德军军官,一来很难找到合适的契机;二来,即使他找到了某个抵抗组织,就凭他现在的一身军装,他们会不会想也不想就一枪结果他的性命呢?
在被调拨作为一位来自柏林的特派员的副官、陪同他前往华沙科伦宾那剧院观看演出、第一次看见舞台上的加隆的时候,米罗差点以为自己最近想的太多出现了幻觉;他死死地盯着舞台上加隆的一举一动,直到演出终场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那不可能是撒加,可是又有谁能和撒加长的如此相像呢?
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的相像的事情虽然少见,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的,但米罗还是无法放下这个疑问;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一种预感,这个人绝对是个需要去一探究竟的人。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可是因为太过于巧合不敢轻易确认。
这个时候,米罗就会十分懊悔当年他跟随撒加学习的时候太过专注,即使他们在师生关系之外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他们的谈话也经常只限于专业领域,或是一些艺术、文学或运动方面的话题,而很少涉及私人生活,撒加也从未主动谈起过他的家庭关系。他曾邀请米罗去家中做客,可他独自居住的公寓里除了一架钢琴和拥挤的书架,其余的摆设简单的和办公室没有两样;以至于还没有经历过战争对生活抱有各种天真美好念头的米罗一进门就无法忍受地指出他的家里太冷冰冰没有人情味;撒加却半开玩笑地回答说这是在身体力行地教给他这个即将投身情报工作的新人如何做到在敌人面前时刻保持全无破绽。
此后的几个星期里,米罗几乎一有时间就往剧院跑,请假理由自然是想去华沙繁华的市区“逛逛”。幸而那位年龄可以当上米罗祖父的特派员在这一方面十分善解人意,“多情善感是我们民族的致命弱点。”他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诗意语气向米罗说到,然而下一句话就变了味道,“我希望你不要过于投入,毕竟男人会因为女人变得愚蠢是颠扑不破的世间真理。”
与米罗同级的那些军官则要更加直白些,他们纷纷惊叹于米罗这样看起来一本正经只会埋头工作的年轻人居然如此轻易地堕入情网,更有甚者开始打听他究竟看上了华沙城里的哪位女郎,并笑嘻嘻地表示千万不要和他正在交往的是同一位;还有一些自称经验丰富的人“好心”地提醒他回来之后一定要记得去卫生队打一支消毒针,米罗愣了一下才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令米罗感到挫败的是,不知道是他去的时间总是不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每次演出结束之后他想去找加隆,他不是已经提前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被那些热情过头的夫人小姐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使得米罗不得不退避三舍铩羽而归。
这也导致他每每归来之时,脸上的神情就不那么愉快,可是同事们还不忘记对他进行“善意”的安慰——“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为难?要不下次也带我去见识一下吧!”“你知不知道要是在华沙城里你有多抢手?她居然还敢给你脸色看?”“不行的话就换一个吧,现在痴情是傻瓜才会干的事情!”……诸如此类,让他头痛不已。
有一天晚上,他再次扑了个空,满怀心事地驱车在华沙一条空荡荡的大街上没头没脑地到处乱转的时候——他必须装出夜不归宿的样子瞒过军事情报局那些人,让他们认为他在华沙城里真是有了情妇,虽然这可能导致来自上面的批评,但也有助于他们对他放松警惕——一个看起来前途无量的年轻单身军官,表现的过于清心寡欲也就太不合群了;可是今晚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回旅馆睡觉。
在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前方一栋建筑里的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随后几个黑影迅速从一边的高墙上跳下,风一样掠过他的车边——虽然很快,但米罗还是一眼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轮廓;随后有人用德语喊着“快追!”,同时有响亮的枪声密集地追随而来。
米罗立即转动方向盘,巧妙地把车停在了高大建筑的阴影之下,同时按响了喇叭;那些本来开着火的士兵不得不停下来,在看清他的车牌和肩章之后纷纷举手行礼:“中尉先生!”
“你们在做什么?”米罗故意摆出一副傲慢的派头,以一个上位者的口吻慢悠悠地问。
他清楚军事情报局的份量,现在他的身份对这些在华沙城中的普通士兵而言是极大的威压,即使他们再是忧心如焚也不得不乖乖地站好,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
“报告,有反叛分子意图破坏无线电台,被我们发现了!长官,请允许我们——”
“是吗?这些波兰人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你们可真是好样的。”米罗走下车来,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目测好了这几个警卫的位置。在确信再没有追兵到来的情况下,他突然拔出手枪,在那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果了他们的生命。 有一个士兵在死亡的边缘终于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反击;米罗毫不犹豫地补了一枪,在扣动扳机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了另外一声枪响。
他看也不看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转身施施然回到了汽车上。刚坐下就有一支枪抵在了他的背上,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说:“别动,按我说的方向开。”
米罗笑了笑,如他所言乖乖发动了汽车。
这就是他和加隆的第一次相遇。加隆后来对他说,那天晚上他们的行动其实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想到一名电工在修理好探照灯进行检测的时候不知为何没有将它面向应当照亮的围墙而是转向了院子里,而巡逻士兵又恰好从那里经过,这才令他们措手不及。
现在看来,米罗发自内心地感谢那位无名修理工;如果不是他的失误,他不知道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在剧院里找到一个遇见加隆的机会。
“我可不感谢他。”提到这个话题加隆却是另外一种观点,他撇撇嘴道,“没有他的话我们多么自由自在,现在可好,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上级打报告,真是麻烦透了!”
这位“上级”自然就是米罗。
然而事实完全不是加隆说的这样。那天晚上米罗按他的指示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一个距离城区很远的废弃地下仓库之后,许是他的车太过显眼,车还未停稳就有一帮人拿着枪围了上来。在后座一直表现的冷冰冰的加隆却摆摆手示意大家放下武器,然后他亲自下车为米罗打开了前车门,抬手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苏式军礼。
“这是我们的同志!”他向众人大声说道。
接下来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米罗成功地——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加隆主动要求加入了米罗的地下组织网络。
加隆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剧院的杂技演员,由于元首要求在民间保持愉快情绪,像他这样长相出众又身怀特长的人得以免服兵役,而以另外一种方式为帝国效力。因为他在舞台上表演精彩,台下又擅长交际,不仅很快成了剧院的招牌明星,也成了不少军官显贵俱乐部里的常客,这无疑为他的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
关于此前的生活,加隆谈得不多。米罗只知道他没有接受过大学教育,反倒从中学时期开始就热衷于变换多种职业。他地道的柏林口音的德语就是在一个飞机制造厂的车间里向一个德国侨民学成的;从他的谈吐学识和对各项运动的精通能感觉到他的家庭出身相当不错,可他那种从来无所畏惧又坚定不移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大胆到无法无天的性情却犹如天生;后来他凭借着被他现在那些德国军官朋友羡赞为齐格菲的完美体魄应征入伍,进了边防军事学校学习,毕业后受衔中尉;战争爆发后,加隆作为一名飞行战斗人员奔赴前线,并因为战功卓著很快升为少校。在一次飞机失火被迫跳伞到敌占区后,他没有考虑向东回到自己人当中,而是一路向西,来到了敌人的后方,并在不断改易身份的旅程中组织起一个实力不断扩大的独立游击小队;他们暗杀过盖世太保,袭击过无线电台,炸毁过军需仓库,调包过汽油物资……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如同一群深入敌巢、凶狠而敏锐的孤狼,给敌人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让他们心惊胆战坐立不安,却又总能全身而退不留痕迹。几个月之前,他们才刚刚和组织接上头,哪里知道盖世太保突然发动了一场席卷华沙城的大清洗;他们的联络员不幸被捕牺牲,加隆他们被迫再次转入到隐蔽活动的状态,但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战斗。
用加隆的话来说,领导游击小队比起他之前只能“坐在飞机上远程操纵”能带来更多的成就感,可深受撒加影响的米罗从自己接受的专业训练角度来看,实在无法赞成加隆做的许多事情。米罗已经能够想象如果撒加知道这些,会如何皱着眉头批评加隆眼下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情报人员而言,是如何的“过于冒险和莽撞”。他也这么对加隆说过,虽然换来的是对方忍俊不禁的眼神以及“你干不了我干的,我也做不到像你那样,我们互不干涉不好吗”的回答,这件事也就因此不了了之;可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立志将生命献给保卫祖国这一伟大事业的年轻人,米罗也发自内心地佩服着加隆卓越的调度和领导能力,以及无论何时都不曾丧失的蓬勃勇气。
米罗花了一夜的时间来了解他们小队的工作情况,当天色微明的时候,他才想起他需要回去了。
“干嘛这么着急,”加隆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你这次不是有两天休假?回去之后就跟你的同事们说你亲爱的‘她’不肯让你走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天休假?”米罗惊奇地望着他。
“我亲爱的中尉先生,看来您真的有点大意了。我们可是——”加隆似乎想说点什么,不知为何又停下了。他点燃了一根雪茄,漂亮的蓝眼睛在烟雾背后闪了闪,“你有你的情报网络,我也有我的情报来源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之前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当时的米罗没有多想,或者应该说是巨大的喜悦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开始他的第二项工作,而且加隆对他来说不仅是战友,他们还拥有同一个祖国,以及——对米罗来说最亲切的面容。
可是现在米罗才知道,他们初次相见加隆就对他如此坦诚的背后,原来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你早就知道我,所以你当时……?”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到。
“是的,你第一次来剧院我就认出你来了。可是毕竟过了一年多,我也要了解一下你的近况对不对?”加隆点头,“从那之后你每次来华沙我都知道。我本来想找个机会约你,哪里知道那天晚上那么凑巧……说起来,你那段时间好像对我们剧院情有独钟啊?” 他突然凑近了些带了点狡黠的笑容,“你是不是看上了剧院的哪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不,根本没有什么姑娘,我是在找你。米罗看着加隆,可他却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们披着伪装生活在敌人的土地上,一个身体里不得不塞进两个甚至更多的灵魂,而且无法预知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落入敌人之手;为了尽可能地降低风险,情报人员往来的原则是只要了解对方当下所用的身份信息就好,其他一切,不得主动暴露或过问。
可是加隆实在太特殊了,他也曾经将加隆的情况和其他情报一起传递给撒加,希望从总部得到一个解释。然而撒加或许是因为工作繁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是简单地同意他将加隆·格莱希斯及其游击成员纳入他们的工作网络,并叮嘱他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管”不可让他们太过放纵;对于米罗一再强调的加隆的外貌特征,他不知为何从未有所批复。
这件事成了米罗心中悬而未解的一个谜团,虽然这毫不影响他和加隆很快成为合作默契的战友和相处愉快的朋友,这首先自然是因为他们二人惊人的秉性相投;可是米罗也必须承认,这与加隆拥有酷似撒加的一张脸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他孤身一人隐姓埋名生活在异国他乡,虽然有时也能见到战友同伴,可没有谁能像加隆那样甫一见面就给他带来如在故国的亲切感;这成了他们迅速成为交契知心的朋友的一剂强力催化剂。
不过,交往越久,了解越深,米罗也越发认识到加隆与撒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们性情迥异,却也各自拥有对方无法代替的出色专长和优胜之处。
然而现在,他和加隆的这种起点有些不同寻常的友谊成了米罗完成眼前任务的一个障碍;在尝试用自己和加隆的例子来劝说他接受这桩婚姻的时候,米罗已经开始踌躇;在加隆说出他早就认识米罗的事实之后,他的提议更加好像失去了正当性……
有那么一刻他真心地羡慕起加隆来——他可以毫无保留地说出他和米罗早就相识的事实,自己却只能把疑问深埋心底;或许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可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以及他和加隆,究竟能不能活到战争结束那一天呢?
按捺下心头翻涌的思绪,他的眼前突然清明起来。如果说今晚这场谈话的一开始他希望加隆和安妮建立关系只是出于工作的便利,那么现在在他们更加了解对方之后,他想到了更多。
他也曾经发展过很多战友,可对米罗自己来说,加隆无疑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或许是因为与加隆从相识到相遇都充满着种种无法解释的巧合,他对加隆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偏执心态——
他绝不愿意,看到这个人死去。
“尽管你这么说,我还是建议你跟她结婚,越快越好。”米罗站起来,用一种俨然是上级的口吻,无可辩驳地,又是充满期待地说到。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能和她结婚的理由了吗?”加隆不知道他的战友今天为何如此顽固不化,可他眼中流露出的深沉的关切却又让他没法发火;他只好再次耐心地晓之以理:“你是不是舍不得放弃安妮丝朵拉这个情报来源?这个你放心好了,你看,我现在和她做朋友,一样可以拿到消息啊,我们的工作不是也完成的很不错吗?”
“正是因为你们最近的工作做的太不错了,盖世太保表示如果他们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就无法再安心地坐在办公室里了。他们本以为半年前的那场大清洗能让他们高枕无忧一阵子,你们简直是狠狠地抽了他们一个耳光。”米罗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这些日子他专职陪同的那位柏林特派员正是为此而来,“他们加强了警卫和监视,柏林保安局还派来了一支反间谍专业人员,大搜捕又要来了,你没察觉到吗?”
“是啊,在俱乐部里是听到那些混蛋这么说,可那又怎样呢?”加隆一摊手,摆出了一个米罗再熟悉不过的不以为意的动作,他的嘴角噙着笑,眼神里却带有刀锋一样的寒意,“尽管来好了,我和我的伙计们早就说过无数次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怕死。”
“我曾经亲眼看着我的战友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这不仅会带来情感上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还会导致不可挽回的损失。一旦有一个人牺牲,就需要另一个人来接替。你知道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这要由许多人,许多比你我更有价值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的牺牲都要归咎于你和我。”米罗站起来,他的手按在桌沿上,冷硬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盖世太保已经摸到你们活动的些许蛛丝马迹了,你们现在最好低调一点,而且要找一个可靠的避风港——为了你,也为了保护我们的战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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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朵拉:Anesidora。根据大英博物馆所藏的一只白底基里克斯杯(古希腊一种双耳浅口的大酒杯)推测,潘多拉的另一名字是"安妮斯朵拉"(Anesidora),意思为“送上礼物的她”。小伙伴很喜欢隆弟和潘姐配一对,然而本文潘姐基本没戏份就不劳烦大名出场了。
斯格万施泰因:Schwanstein。德语:天鹅+石头。潘姐的家(新天鹅堡)的后面一半词。
格莱希斯:Galaxis。德语:银河系。
夏莱赫特:Scharlach。德语:深红色。
格拉第卡:галактика。俄语:银河系。
【不想想名字了,就当米罗加隆都改过名字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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