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且道同归去

二次元冷逆体质无药可救,一个人清奇萌点有朋同欢

【隆米】宫廷恩仇录-王都之夏 下

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能扯了,互撩都能扯上4000字……好像把团子写得很欲求不满的样子绝对是我的恶趣味……

4

来自波斯、经过拜占庭和威尼斯商人两次转手的手工地毯厚重而柔软,真丝的质地让它即使在炎热的夏日里也带有清凉的触感,让人躺上去就不想起身。年轻的西法兰克国王在将一幅同样精致华丽的地毯送给英格兰国王、诺曼及阿奎丹公爵、安茹及曼恩伯爵撒加时,曾经半开玩笑地将之称为“令人懒惰败坏德行的奢靡之物”,可是在某些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惹人堕落的诱惑确实令人无法拒绝。

夕阳已经落了下去,河面上升起的淡紫色烟霭裹着西边天际金红的霞光,一并投射在室内的墙壁上,勾勒出窗廓清晰又模糊的影子;西岱宫暮色四合的静寂里,竟给人一种烛影摇曳的错觉。

加隆靠着通向露台的门坐在地毯上,晃动着手中的苹果酒;米罗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腿上,他的金发和银杯中金黄色的苹果酒一起映着窗外的晚霞,让加隆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他喜欢闭着眼睛的米罗,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去想那双阴晴不定的蓝眼睛里到底隐藏了怎样变化莫测的信息,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对对方相当了解而且足够坦诚,但是他们也同样清醒的承认那绝对不是全部。

从这个角度来说,米罗或许和撒加更有共同语言。

当然现在不是把他的情人和他的哥哥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他知道米罗并没有睡着,于是开始继续他此来巴黎之前却被偶然事件打断的话题。

“你收到教皇号召大家去往东方夺回圣城的命令了吧,你会去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撒加会去。”

“如果我说还是鲁昂和普瓦捷的城堡更吸引我呢?”

“不,你一定会去。”

“圣城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

“可是如果夺回圣城,就意味着无尽的土地、财富、名誉和权力。听说了吗?拜占庭的希露达女皇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对上帝和圣母起誓说,如果有人能够解除拜占庭面临的军事封锁并夺回圣城,她将倾国以赠。”

“别告诉我你想娶她。”

“我是不想——我还不想放弃布列塔尼呢;可是你觉得撒加也不想吗?”

“撒加和拉弥亚早有婚约。”

“那么陛下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十八年前撒加就和您亲爱的姐姐拉弥亚公主缔结了婚约,却拖到现在还不肯正式结婚呢?”

“但是他也并没有解除婚约不是吗?”

“这么说您是觉得您的姐姐稳坐英格兰王后的宝座了吗?看来我高估我们的陛下了,有的时候您还真是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啊。”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有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天真——天真的相信着撒加啊。”

“不,你错了。”米罗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对他带着明显嘲弄意味的话做出激烈的反应,他依然懒洋洋地躺着,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反而抬起一只手臂横在额头上,好像要将这个姿势一直保持下去。

“我相信的不是撒加,而是两国之间订立的条约。毕竟公爵您也知道,说出的话可以随意更改,写下的文字却是有上帝作为见证者呢。”

“那又怎样?”加隆感觉这位陛下今天很有些奇怪,“上帝只在末日审判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清算这些事情吧?可是我们——撕毁条约这种事情,难道陛下您还见得少吗?”

“我想您大概是误会了,我亲爱的公爵殿下。”米罗终于坐起身来面对着他,“我说以上帝为见证,不过是表示订立条约不是像说话那样仅仅是属于个人的事情,它至少公开象征着两方不同力量所达到的暂时均衡——当然了,只是暂时的。”

他坐的更近了一点,甚至亲昵地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加隆从耳际到下颚的轮廓,“所以在我看来,撕毁条约从来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很多条约我们签署它的时候,只是把它当做拖延的借口或者讨价还价的筹码——其实,从来没有什么人相信过它的实现不是吗?”

“所以说,您相信的不是撒加,而是自己了?”

“不,我谁也不相信。”年轻的国王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蓝眼睛里反照着夕阳的微光,一瞬间竟有种凌厉的冷意。“我只相信一个道理——敢于撕毁条约的人,就要敢于承担它带来的所有后果。”

“是吗?”加隆微笑了起来,他放下酒杯,侧过头去握住了还在他脸上流连不去的手指,“这样我就放心了呢。”

因为坐在地上的关系,他们靠的极尽,几乎肩膀碰着肩膀,手臂缠着手臂。在这个漫长的夏日的傍晚,时间仿佛静止了,而室内暧昧的空气也流转不去。在短暂的静默之间,他们情不自禁地追逐着对方的嘴唇。

西岱岛上的这座王宫似乎具有神奇的魔力,每次他来到这里,都仿佛置身被困在塞纳河中心旋涡里的小船,明知危险重重却无法脱离其中。在交换着嘴唇的触感和温度的间隙里,加隆情不自禁这样想到。

突然这时河畔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那是宣告周日晚祷时间到来的信号;可是对加隆来说,它就好像突然抛下水底的船锚,让他在惊涛骇浪之间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抬手按住米罗的肩膀,在对方将困惑而不满的眼神投向他的时候,用一种自己都惊讶的冷静声音说道:“我想,我还有一个问题。”

 

 

5、

“……所以说来说去,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我到底会不会参加这次夺回圣城的东征?”从加隆身边故意挪开明显的距离,米罗把头用力靠向身后的墙壁闭了闭眼睛,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不满。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敢拂逆西法兰克国王意愿的人,排在前两位的一定是现任的英格兰国王和他的兄弟布列塔尼公爵。

然而撒加一般还是喜欢采取比较委婉的态度和迂回的做法——这是他作为一个君王的行事习惯使然:在引起对方最低限度反感的前提下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这是他一贯的准则。而加隆就完全不一样了,即使米罗认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更了解他的人而加隆也对此十分赞同,有的时候米罗还是对他的脾气无法捉摸。

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他以为他们之间有关政治的话题已经结束——每次他们谈到这个,气氛就会变得不那么融洽;虽然最后总是会以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争执或者冷战——比如今天,可是这并不表示国王陛下接下来还有耐心继续这个话题。

“我已经说过了,只要对法兰西没有影响,撒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对这个答案公爵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果真如此吗?”感受到了米罗的不悦,加隆凑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膀,安抚一般地梳理着他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凌乱的卷发。米罗动也不动,只是抬起眼帘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加隆知道这就是和解的信号,他不能期待他的国王情人给予更多。其实很多时候他很愿意去纵容米罗来满足他作为国王的自尊心,可是有的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因为几乎是从出生起就被赋予的地位、权力和与之相应的义务,他们的一言一行,都随时可能牵涉到政治利益、领土争端、甚至冲突和战争。尽管他们都极力去避免,然而没有任何办法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它一直在那里,现实而又讽刺。

“那好吧,我换一种说法。”感受到米罗在他的臂弯里逐渐放松了身体,加隆继续说道,“我相信您或许对来自东方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兴趣,但是撒加不会放过实现他野心的这个机会;而您,真的甘心被他甩在后面吗?更现实一点,您真的打算眼睁睁看着撒加的军队踏过法兰西的土地吗?那可是前往东方的必由之路啊。”

“我可以向他收取过路费啊,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军队借给他;只是不知道这么一大笔钱,他把伦敦卖掉能不能凑齐呢。”看见加隆因为这句玩笑话无奈地摇头,米罗这才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你应该知道我和撒加不一样。他想要做横跨白海和黑海的君王,而我只想当一个小小的西法兰克的国王。”

“可是,如果撒加真的有一天能够君临白海和黑海,你就那么相信他会对‘小小的法兰西’网开一面?”

“现在谈论这些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或许如此吧,可是我想告诉您的是,不管撒加能不能成功,至少他的心意您应该是非常清楚了。”加隆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米罗的眉毛终于皱了起来,可他并不想停止这场带有强烈的私人情绪的谈话——这便是他此来巴黎的目的所在。

“撒加虽然是英格兰的国王,可同时也是法兰西国王的属臣,他一直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地位和由此带来的所有法律上的麻烦;而一旦在东方获得成功,他就能做到这一切。我亲爱的陛下,虽然有些冒犯,可我从不认为您是如此昏聩的统治者,在知道自己面临这样的危险之后还能稳坐巴黎什么也不做。”

“……我觉得你今天提到撒加的次数太多了。”米罗沉默了半天之后突然说道。“你们吵架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加隆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惊讶于米罗对他心情的准确洞察,也感慨于他不受外界扰乱似乎随时能冷静下来直抓根本的性情,当然这也正是他欣赏和喜欢米罗的地方。

米罗了解他,对他却不会像对撒加那样咄咄逼人防范过度;米罗相信他,所以他有什么都可以直言不讳,而其中有多少是玩笑,有多少是真实,他们心照不宣。

也许是他和米罗相处的时间更久、也许是他的身份所致,他常常会忘记他是在和一个国王交流而仅仅是和一个普通的朋友谈话;这正是他相比于撒加的优势所在。撒加看到的米罗,大约更多的是一个头戴冠冕身着紫袍的王权所有者,也许更是个潜在的威胁——他们互称“亲爱的陛下”、他们的握手和拥抱、他们看似和谐亲密的会面和谈话,不过是空有其表的外交形式;而他看到的米罗,却是一个可以触摸内心交换思想传递感情的活生生的人,他们口中的“陛下”和“公爵”倒更像是情人的浪漫和朋友间的调侃,虽然这样的行为也有其条件和限制;但一般来说,他们还算是无话不谈。

所以,在发泄完了因为撒加引起的不快之后,他决定正正经经地说明来意。

“当然是因为您了,我亲爱的陛下。”看到米罗露出惊讶的神色,加隆拿起被他们遗忘了很久的酒杯,满足地呷了一口苹果酒,感受到它的香甜在唇齿之间慢慢扩散开来。

“他希望我留在国内,好好做我的总理大臣替他打点后方;换句话说,也就是让我来牵制你。对了,顺便还要向你借5000人的军队,至于佣金么,”他缓缓收紧胳膊,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耳鬓厮磨的程度。

“他说希望是一个‘大家都能满意的数额’。”

“我第一次知道撒加居然这么相信你。”年轻的国王任凭苹果酒香甜的气息和加隆的呼吸一起拂到脖颈上,而他只是勾起了嘴角。用一个戏谑的眼神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无匹的脸。

“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务和情报交托给你,我们的陛下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所以没法正常的思考了?”

“当然不是,撒加的使者大概还要过几天才能到吧。”加隆用手指缕着米罗的头发,“不过即使撒加是国王,也还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这对您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亲爱的公爵?或许您的理想就要实现了呢。”

“确实如此,如果撒加不是同时命令他最信任的坎特伯雷大主教来监督我的话。”加隆露出一个状若惋惜的表情,“还是说,您真的希望英格兰的王座改易主人?”

“我确实这么想,可是我从来不觉得您是一个比撒加更好的人选。”米罗有些揶揄的说。

“我真是太伤心了,明明刚刚您还说想让我做国王的。”

“不是您自己拒绝了我么?”

“我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很抱歉,我的想法也改变了。”

“为什么?”

“因为——”米罗拖长了语调,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加隆手中的银杯,于是他笑着对加隆眨了眨眼睛,“因为,我突然想到我很喜欢布列塔尼的苹果酒,如果你成了英格兰的国王,我很担心以后就没有人再送给我最好的苹果酒了。”

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对方的心思一览无遗。

“虽然有些遗憾,可是这还真是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理由。不过,就算您想要保持现状,现在也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不是吗?”加隆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在夜色渐起的房间里,颇有些蛊惑的意味。

“确实如此,我还真是感谢您特意来提醒我呢。”米罗从加隆手中拿过杯子将剩下的苹果酒一饮而尽,在再次吻上加隆的嘴唇的时候,他的声音似乎也因此沾染上了苹果酒一样甜蜜温暖的味道。

“我会说服撒加,让他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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